江都到镇江,这段路在父亲看来曾经是漫漫长路。 [扬州]张粉英 周末回家看父亲,开车。出发前电话告知父亲,一个多小时以后,就看见父亲站在家门口等我们。 江都到镇江,这段路在父亲看来曾经是漫漫长路。父亲说,至今还经常做梦,梦到自己回家,车子突然坏了,天气突然变了,很着急。一着急,醒了。父亲本是江都人,只身一人到镇江工作,母亲和我们三兄妹都在江都生活。父亲辛苦奔波在路上,还要斤斤计较着路费。为了节省,父亲很早就买了一辆自行车,骑车往返。 因为隔着一条长江,江南江北的通行只能是轮渡。父亲的厂休日是周四,周三五点下班之后,他从厂里骑车半小时到江边,赶上最后一班轮渡,两小时到对岸,然后车不停骑,经六圩、施桥、扬州、万福闸、仙女镇,最后到家。无论冬夏,父亲都是天黑回来。第二天吃过午饭,父亲又要往回骑,赶上最后一班轮渡到镇江。我小时候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每到周三,我奶奶就拿出平时很少看到的鸡蛋、蚕豆瓣,煮一碗汤,温在大锅里,每隔一会儿还去看看,要是冷了,就用柴草烧一下。我父亲要是不回来,奶奶是绝对不睡觉的。有时候遇到大风大雨,或是寒冬下雪,就会听见奶奶频繁地开院门。我母亲也睡不着,但她坐在床上做针线活。常常是,我一觉睡醒了,听见门外有声音,才知道是父亲回来了。我稍微大一点,知道分担忧愁了,就躺在床上,聆听门外的自行车铃声。我耳朵特别灵,能听到父亲自行车钢圈转动的声音,咯吱咯吱的,那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然后我说,妈妈,爸爸回来了!紧接着,果然听到了铃声在门外响起。 20多年前,父亲分到了两室一厅的房子,我们一家终于团聚到一起。我们的很多亲戚都在扬州。几个姨娘经常去我家,因为难来难去,我母亲又舍不得几个妹妹们花掉了路费,所以每次去了,都留了又留,让她们多住几天。毕竟就那么大房子,打地铺是常有的事情。我一个姨娘说,到镇江就是“吃饭排队,睡觉拽被,受罪。” 润扬大桥建成之后,我们表姊妹都相继拥有了汽车,到镇江基本都是一天来回。“京口瓜洲一水间”,曾经让人烦恼的一江水,从此再阻隔不了往来的路,它年复一年静静地流,流过的是我们小百姓的幸福。 周末回家看父亲,开车。出发前电话告知父亲,一个多小时以后,就看见父亲站在家门口等我们。 江都到镇江,这段路在父亲看来曾经是漫漫长路。父亲说,至今还经常做梦,梦到自己回家,车子突然坏了,天气突然变了,很着急。一着急,醒了。父亲本是江都人,只身一人到镇江工作,母亲和我们三兄妹都在江都生活。父亲辛苦奔波在路上,还要斤斤计较着路费。为了节省,父亲很早就买了一辆自行车,骑车往返。 因为隔着一条长江,江南江北的通行只能是轮渡。父亲的厂休日是周四,周三五点下班之后,他从厂里骑车半小时到江边,赶上最后一班轮渡,两小时到对岸,然后车不停骑,经六圩、施桥、扬州、万福闸、仙女镇,最后到家。无论冬夏,父亲都是天黑回来。第二天吃过午饭,父亲又要往回骑,赶上最后一班轮渡到镇江。我小时候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每到周三,我奶奶就拿出平时很少看到的鸡蛋、蚕豆瓣,煮一碗汤,温在大锅里,每隔一会儿还去看看,要是冷了,就用柴草烧一下。我父亲要是不回来,奶奶是绝对不睡觉的。有时候遇到大风大雨,或是寒冬下雪,就会听见奶奶频繁地开院门。我母亲也睡不着,但她坐在床上做针线活。常常是,我一觉睡醒了,听见门外有声音,才知道是父亲回来了。我稍微大一点,知道分担忧愁了,就躺在床上,聆听门外的自行车铃声。我耳朵特别灵,能听到父亲自行车钢圈转动的声音,咯吱咯吱的,那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然后我说,妈妈,爸爸回来了!紧接着,果然听到了铃声在门外响起。 20多年前,父亲分到了两室一厅的房子,我们一家终于团聚到一起。我们的很多亲戚都在扬州。几个姨娘经常去我家,因为难来难去,我母亲又舍不得几个妹妹们花掉了路费,所以每次去了,都留了又留,让她们多住几天。毕竟就那么大房子,打地铺是常有的事情。我一个姨娘说,到镇江就是“吃饭排队,睡觉拽被,受罪。” 润扬大桥建成之后,我们表姊妹都相继拥有了汽车,到镇江基本都是一天来回。“京口瓜洲一水间”,曾经让人烦恼的一江水,从此再阻隔不了往来的路,它年复一年静静地流,流过的是我们小百姓的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