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成运芬

  患者每次都会拿着一个青霉素小注射瓶，激动无比地将自己排出的碎结石展示给张医师看。

  再打，那样可能会伤及其他器官！

  10年前，来了一个肾脏结石的病人，柱形结石充满了肾盂，导致肾脏积水，连静脉肾盂造影都已经不显影了。病人已经跑了好几个医院，外科手术已无法做，因为“连下刀的缝隙都没有”。“我试试看吧，不然你只有等待换肾了。” 张医师心下不忍，答应给他打打试试看。第三四次治疗后，患者每次都会拿着一个装着半瓶碎结石的青霉素小注射瓶，激动无比地将自己排出的碎结石展示给张医师看。

  “前面给你打的是肾盂上盏的结石，你不需要倒立，接下来就要打肾盂下盏的结石了。”张医师诙谐地给患者提要求：“这里就相当于口袋的底部，口袋需要翻过来，里面的东西才能倒出来，所以你要练习倒立了！” 病人一天数次头低脚高地练习倒立，再让家人在他的背部轻拍，让碎石顺利地从输尿管里出来。17次冲击治疗后，病人的结石竟然打得干干净净，已经能爬山、能跳绳了！

  “啪——啪——”医院体外冲击波碎石治疗室里常年都会发出这样的声波，在这间只有几平方米的治疗室里，张医师已经坚守了27年之久了。

  她每天都在这隔成内外两间的狭小空间里进进出出，一会走进去挪动治疗床上的病人，进行准确定位，一会出来，对着碎石机的透视荧光屏幕反复细致地校准，之后，一声又一声短促而有节奏的“啪啪”声又响了起来。

  “瞧，结石的阴影已经由圆形变成细长条状了。”每每看着透视屏幕上的阴影这样的变化，张医师的语调里就会透着一种欣喜，因为这意味着排石有望成功。

  都说肾绞痛是“天下第一痛”，无论是输尿管上、中、下端结石，还是肾上盏、肾下盏和肾盂结石，急性发作时，结石部位的痉挛疼痛，都让病人生不如死，冷汗如雨。有些急诊病人疼得完全站不直，像大虾一样躬着身体、噙着眼泪进来，而经过约40分钟，1600下的冲击波碎石后，许多人疼痛立减，笑眯眯地下了床。这让张医师很有成就感。

  “病人肠道一定要干净，不干净就会充满气体，冲击波发射到预定部位时就会产生反弹，效果就不理想了。”几十年下来，来这里治疗的患者不计其数，张医师也积累了很多实际经验，“位置的固定很重要，病人躺在治疗床上，即使是自然的呼吸，结石的位置也会有移位。”张医师的“法宝”就是用心，不厌其烦地反复定位校准，瞄准结石，聚焦而击。

  因为怕病人在治疗床上不自觉移位，张医师特地给病人加了一个腹带。她反复沟通指导，让厂家按要求来做。如果病人结石位置在脊柱第四横突以下的，张医师还发明了“两面夹攻”的方法，即为患者仰卧位打一次，俯卧位再打一次，这样碎石效果会更好一点。当然，打结石时，分寸的把握很重要。张医师深知其中利害，她强调：结石在输尿管上端的则不可以俯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