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迁]姚大伟 书,其实只是一个媒介、平台,作用似桥似船。深入地阅读,才是作者与读者的实际相遇相识。我见过很多书,也读过很多书,真正深入我心的很少。就像那些你路过的桥与船,它们中大多数的存在,只是背景。只有那少数的有幸化作了断桥与乌篷船,铸就了白娘子与许仙那样奇遇。 我与《寿芹心稿》的相遇,算不得奇遇。2012年6月13日,周汝昌逝世第二周,即国人所谓的“二七”。我在南京大学东侧的品雨斋书店,看到了安放在一楼书橱第三格的它。这是周汝昌生前最后一本书,定价是28块,被贴上了折扣标识。出于祭奠和怀念之心,我买了它,然后带着它走出了书店。 据周汝昌考证,曹雪芹生于雍正二年,即农历甲辰龙年闰四月二十六。于是每年农历四月二十六日,周汝昌就会预备着曹雪芹生前最爱的“南酒和烧鸭”,携全家为他庆生。2012年是特别的。因为这一年也是龙年,也恰好闰四月。因为此,这本书对于周汝昌也意义非凡。这可以从引言里看出,他说:“屈指一算今年已经是曹雪芹华诞二百八十八年整,我该用什么形式来表一表崇拜和赞叹的心情呢?于是这本小册子就应运而生了。”书名取为《寿芹心稿》原是为此。 作为周汝昌的读者,虽还算不上资深,但我是真爱他的书,读他书的时候,我时常会不由地暗诵起司马迁“读孔氏书,想见其为人”的话。也时常会冒出“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诗句。由相遇到倾心,由倾心到爱与敬。于千万中遇到一个,然后纠缠,习惯,难以割舍。总之,“周汝昌”这三个字曾是我阅读世界里的老街旧巷,让我熟悉又满怀感情。彼时,我站在书橱前再次想到“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心情,不同的是,后面又必须强加了一句“我老君又亡”的感伤。可叹的是,一年后我偏偏又把这书弄丢了,丢在南京街头,301路公交车经过的站台上。事情的原委已经记不起来了,但我能记得,那一天我又重新坐回301路的车内,并不断自责。 自那以后,每次逛书店,逛书摊,每看到周汝昌的书,都会驻足腑身,打声招呼。但却真的从那一别后,再无相见时。直到昨日在图书馆再次相见:它面如从前,我心如从前。 (有奖征文由本报和金陵图书馆联办,欢迎投稿:zhengwen@jllib.c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