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打谷场上几多往事伴随着我的童年、少年,留下了难以抹去的记忆。 [南京]凡 心 儿时的村庄,在那个特殊的年代,称之为生产队。在生我养我的生产队一排队部平房前有一片大大的打谷场。空旷的打谷场上几多往事伴随着我的童年、少年,留下了难以抹去的记忆。 麦收时节,成捆成捆的麦子被均匀地铺在打谷场上,随着连枷声──啪、啪、啪……好一曲动听打击乐的此起彼伏,姑娘们的辫梢随着节拍上下飞舞,麦粒从麦穗上脱落,稍后用铁叉轻轻抖动麦秆,麦粒落入底层。用耙轻轻划拉浮在上面的金色麦秆,将其垛成一座金色的草垛,再用锨将黄澄澄的麦粒堆成一座粮山。阳光下,黝黑的汉子弯下腰,铲下满满一锨的麦粒,然后猛地双手向上一扬,麦粒以一个漂亮的弧线被抛向空中,灰尘和碎屑飞向远方,饱满的麦粒落向近处。 盛夏,打谷场成了纳凉的好去处。槐树上蝉声一片,稻田里蛙声阵阵。孩童们有的奔跑着去追逐萤火虫;有的仰望苍穹,听老人讲述牛郎织女的故事,怎么也想不出吴刚和月兔是如何到了广寒宫;婆姨们又在讲述着张家的小伙儿多能干,李家的媳妇多贤惠的家长里短;姑娘和小媳妇们在一起说悄悄话,颊上不时飞起朵朵红云。赶上放露天电影,那就热闹了。四邻八村的乡亲们都从不同的方向赶来,本村乡亲早已替亲朋好友们在打谷场上置放好板凳。碰上月全食,男女老少手拿铜盆和棒槌使地儿敲,希望尽快赶走吞食月亮的“天狗”,直到月亮重现。 入秋,又是一幅丰收景象。姑娘媳妇们手持一束束稻子从脱粒机前流水般走过,稻粒从稻秆上脱落溅射远处,稻秆晒干后捆成一捆捆,码成一排排金色草墙。晒稻、扬稻是麦收时节的翻版。一条条晒单上铺上白云朵朵似的棉花,大妈和大婶们坐在晒单旁将有瑕疵的棉花挑出,将又白又大的棉花打包送往供销社。 冬天,打谷场又成了游乐场。男孩子们推铁环、扎铜钱、打陀螺、弹玻璃球、官兵抓强盗……女孩子们跳绳、踢毽子、盖房子、扔纱包……寒冬腊月里,孩子们的头上散发出丝丝热气。 初中毕业后,我去县城求学,而后在省城求学、工作、成家,一晃已三十七年。打谷场也早已分隔成了几个农家小院和菜园。打谷场上的几多往事却越发地清晰,仿佛就在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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