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33年,碧桃给我发来邮件,邮件是这样写的:“余毛毛同学:你好!高中同桌两年,一别33年,这几年在报纸和刊物上拜读了你的几篇大作,羡慕和好奇你怎么成为一个作家?是生活的积淀还是人生的感悟?知道我是谁吗?期待你的联络。”碧桃是个男同学,他提出的我何以成为“作家”这个问题,让我双目一湿。 我们坐同桌的时候,碧桃对我很冷淡,但我却想着法追问一些问题,我甚至可以说有点巴结他。那些问题全是关于他的邻居,坐在我们前排的美女p,碧桃知道我爱上了她,他对她保护得很好,我问的一些问题他基本上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回答,其实那些问题也没什么,就是她家里几个人,她爸是干什么的,她妈是干什么的……碧桃对我哼哼唧唧的,答得非常不情愿,并用一种他认为我不可能追得上她的态度劝我打消念头,他对我想让他在她面前说几句好话的想法嗤之以鼻。我那时候对他气得要死,又非常的嫉妒,因为他们是邻居啊,他能时常看到她,知道她在干什么。 但我并没有因为他的态度而放弃我的追求,我追求的方式是给她写情书,一页页地写,一封封地写……写了又撕,撕了又写,为了写那些可怜的情书,我甚至把马克思写给燕妮的情书都找出来作参考,而且我还把瘦瘦的她称之为“维纳斯”,我那时恰巧手头有本何其芬的《画梦录》,“像多雾地带女子的歌声……”我到现在还能记住何其芬那忧郁而潮湿、如梦如幻的调调。我就模仿那样的调调写。我给她写了不少封,但只给了她一封13页纸的集大成的一封。结局让我伤心得不想说了,但却有个意外的收获,那就是我发现我挺能写的。现在我要回答碧桃的问题了,他认为我是个“作家”,姑且算是吧,他还认为是什么生活的感悟和积淀,其实那都是扯,他不知道的是源头都可以追溯到他那儿,一切都源于青春的挫折、伤感、自怜和可笑以及对诗歌与艺术的求助,一切都源于那时的爱与美在我心里埋下了种子,而我又恰巧像塞林格所说的那样:“你总会越过生活的种种艰难,保留住自己的才能。” 余毛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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