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笃定,这世上绝无两片相同的叶子,更遑论一模一样的人。这信念,如同我呼吸的空气般自然,直到那个百无聊赖的午后。
日光懒洋洋地斜铺进房间,我信步走到那面落了些微尘的穿衣镜前,准备随意整理一下额前的碎发。可就在目光与镜面接触的那一刹那,时间仿佛被冻住了。我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整个人僵在原地——镜中,竟立着一个人,一个与我分毫无差的人!
不,那不仅仅是相貌的相似。那眉宇间飞扬的神采,那眼角自然流露的、若有似无的洒脱,那连我自己都未曾刻意观察过的细微表情,都在那光滑的平面上被完美复刻,甚至……被某种奇异的光晕加持得更加耀眼。我惊得倒退半步,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轰鸣。这怎么可能?世上竟真有与我一般无二之人?而且,他为何会出现在我的镜中?
恐惧如潮水般退去后,一股更汹涌的情绪席卷而来。我怔怔地凝视着,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自己的模样。那挺直的鼻梁,那恰到好处的唇形,那轮廓分明的下颌线,组合在一起,竟产生了一种令我本人都感到震撼的视觉效果。那是一种超越了寻常定义的“帅”,它不张扬,不油腻,反而带着一种山间清泉般的“清新脱俗”。
我下意识地抬手,想去触碰那不可思议的影像,指尖却在冰凉的镜面上停住。镜中人也做着同样的动作,眼中带着与我同样的惊愕与……沉醉。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巨大惊喜和些许羞赧的情感攫住了我。我终于忍不住,对着镜中的自己,喃喃低语,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原来……帅也可以这么清新脱俗。”
话一出口,连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可那感觉却无比真实。“简直让我不忍直视,”我微微侧过头,却又忍不住用余光去瞥,“真是……帅到掉渣了。”
那一刻,我忘了之前所有的不信,彻底被镜中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自己征服了。原来,最极致的相遇,不是踏破铁鞋,而是与镜中惊鸿的、一场猝不及防的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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