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邱家和

  2015春拍已近尾声，盘点拍卖结果，几个大公司的夜场拍卖尤其引人注目，其中的一大景观，就是夜场拍卖的成交额在他们整个春拍的总成交额中所占据的比重畸高。夜场拍卖是欧美拍卖行特别是佳士得、苏富比两大国际拍卖行的惯例。晚间举办的拍卖专场通常针对高端客户，因此参与竞投的人要比日场的竞投人支付更高的保证金；而拍卖行则对那些高端客户提供更优质的服务。

  有趣的是，在这种体制的背后是国际艺术品市场的两极分化，在大部分普通买家之外还有一个高端买家组成的小圈子。最近的例子就是今年5月11日纽约佳士得在常规的夜场拍卖之外专门举办了“展望过去”为题的特殊的夜场拍卖。这个新专场借助“20世纪艺术”这个全新的概念，让印象派及现代艺术与战后及当代艺术这两个近年来市场最活跃的板块融入新的专场。为此，佳士得让负责这两大板块的专家跨部门合作，还任命佳士得战后及当代艺术部国际专家Loic Gouzer担任这个新专场负责拍品征集与筛选的策展人。拍卖结果，35件拍品仅1件流拍，总成交额近7.08亿美元，创造了10项拍卖纪录。

  把夜场引入中国艺术市场的始作俑者则是香港佳士得，2006年3月纽约苏富比推出中国当代艺术专场让当代艺术成为中国艺术市场的热点，佳士得为抗衡其对手苏富比，此后就在香港开设了针对亚洲现当代艺术的夜场拍卖。值得关注的是，今年佳士得香港春拍的夜场拍卖与纽约现当代艺术的火爆截然不同，其94件拍品以84%的成交率、5.95亿港元的总成交额报收，反映了这个板块正面临市场洗牌：其全场拍品数量之多、中国艺术家的作品之少（仅30多件），中国当代艺术板块成交之差（9件拍品入选，4件流拍）都创了纪录。佳士得不得不力推“亚洲抽象”，从中国的赵无极、朱德群，加上韩国的单色画，再到整整30多件作品的日本具体派板块，占了整个夜拍的半壁江山。

  相形之下，似乎仍然深陷调整行情的中国书画板块，在今年春拍内地三家大拍卖行的夜场拍卖中更凸显其两极分化的现象：北京第一轮春拍中领衔的中国嘉德，其“大观——中国书画之夜”的几个专场共收获9.54亿元的总成交额，占了其整个春季大拍全场18亿元成交总额的一半多，其中更有2件亿元成交的天价拍品，包括潘天寿的《鹰石山花图》以2.79亿元成交、李可染《井冈山》以1.265亿元成交。北京匡时今年春拍则首次推出古代绘画夜场，与“澄道——近现代绘画专场”“畅怀——历代书法夜场”一起构成匡时夜拍的铁三角。结果22件拍品成交率100%，共拍得1.94亿元；近现代绘画推出56件精品，拍卖结果成交率为87.5%，总成交额达到2.53亿元；“畅怀——历代书法夜场”则取得85%的成交率、1.18亿元的总成交。3个夜场共斩获5.65亿元的总成交额，超过了整个春季大拍10.8亿元总成交额的一半，几乎复制了中国嘉德的成果。而夜场上拍数量与成交额的比重最大的当属北京保利，现当代艺术、古代书画、近现代书画、瓷器古玩的各个热门板块，天天晚上有夜场，如其古董珍玩部分总成交额达11亿元，而古董珍玩的夜场则获得近8.09亿元的总成交额；更有甚者其“仰之弥高——中国古代书画夜场”的成交额超过4.08亿元，在古代书画部分4.7亿元的总成交额中占了绝对的大头。

  中国艺术市场与西方艺术市场的夜场表现截然不同。在中国弱市环境中普通拍品成交平平，拍卖公司不得不借助夜场拍卖力推高价拍品。而中国市场夜拍业务量的比重如此之高，不仅说明买家群体分化，价廉物美的拍品越来越稀缺，更说明中低价位艺术品市场的严重萎缩。

  邱家和（上海） 资深媒体人，2004年起追踪报道艺术市场。